中國醫療體系中的扛霸子，莆田系

上週簡單的談了大陸最近吵得沸沸揚揚的魏則西事件，在中國人民的輿論壓力之下，政府為安撫民眾情緒成立了兩支調查小組，分別對百度與武警第二醫院進行調查，譴責百度競價排名權重過高缺乏公平與客觀性，以及檢討武警第二醫院不當外包科室之行為。




不過奇怪的是，花大錢向百度買廣告的莆田系醫療聯合，使用非法治療方法且藉由承包軍方醫院來掩人耳目，進而對消除戒心的病患進行大肆剝削。這樣的組織在這次事件成為中國人民的公敵，但中國政府對莆田系卻少有動作，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式，短期或許可以減少這類賄賂文化的活躍程度，可是就長期而言，這種根深蒂固的賄賂文化不拔除，這類的事件就只會不斷的發生，就像我上週說的，魏則西絕對不是特例，他是這種畸形醫療體系下眾多犧牲品中，剛好發出悲鳴有讓眾人注意到的一個例子。


好了，直接切入正題，前面說了一大堆，其實只是要和大家說說這個眾所皆知的陋習——賄賂文化，賄賂在大陸其實算是相當活躍的利益交易方式，除了當兵時就有聽到的用錢買官位，到這次的魏則西事件，這些潛規則早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祕密。而這次要談的莆田系就是藉由不斷送禮不斷整併不斷打廣告的方式，從原本的福建小團體，長到現在掌握中國醫療80%資源的醫療體系扛霸子，不到100年的時間，能有這樣的成長，確實要歸功於中國的這套潛規則。


第一階段：整併收購經營不善之民營或私立醫院
上次有說莆田系從治性病起家，一路藉由這項專業賺到第一桶金，接著開始延伸至其他領域像是婦科、整形科、男科等等，原本只有包下公立醫院的幾個處室，最後直接把整間醫院給包了下來，不過這其中當然沒有這麼順利，2010年後中國政府開始要求醫療正規化，這使得莆田系的醫院不再具有優勢，甚至發展上遇到了巨大的困難。

第二階段：投注廣告，開始涉足周邊產業
在收購醫院的優勢消失後，莆田系的發展方向從原本的垂直型(各門診)整合，轉向水平式(各種門診周邊)整合，開始涉足醫療器材以及製藥相關的業務，自此開啟了莆田系更直接的資金取得方式(自己醫院賣自己的藥or器材不賺錢才難)，另外莆田系也將賺到的錢進行大量廣告的投遞(因為得不到官方的支持所以轉向增加曝光度)，到2013年莆田系甚至是成立了中國醫療健康聯盟，2014年成立莆田健康產業總會，接下來可想而知就是最近爆出來的各式醜聞了。

第三階段：加強廣告效果，打入公家領域
這個階段就是目前莆田系成果，藉由大量花錢買下百度的醫療資訊，蒙蔽視聽人的選擇與真相，甚至是買下公家的醫療體系(像這次的武警第二院)，拿著讓人信任的鐵招牌，裡面賣的卻是充滿荒謬的致命毒藥，而這竟然是生活中最無可避免的一個面向——醫療。


從上面的敘述看下來好像莆田系如此邪惡幾乎對中國沒貢獻，怎麼能活這麼久呢？其實莆田系從以前就都掌握較為低階的醫療技術以及相關能力，所以在比較簡單的領域或許是有貢獻的(像是他的婦科之類的)，但是高階醫療技術在一個不是建立在醫學體系的商人手上，結果就像魏則西事件這般的悲劇，使用國外已淘汰的治療方式來治療病患，只能期待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機會發生吧。


這次文章稍短，不過從商人的角度去看莆田系的發展，你會發現，他們自始至終都在做商人在做的事，從事買賣，把利益最大化，雖然從病人身上搾取利益是相當不道德的行為，但當一家公司要將資金投向發展時，一邊是花錢取得一定能得到的發展結果(賄賂)，另一邊是花了錢卻不一定能得到等量的回饋(研發高段技術)，那公司的老闆該怎麼選擇呢？而莆田系只是在一個大體系(賄賂文化)下，不斷選擇它能掌握的部份(可是是錯的方向)，經過數十年的發展，就已成為難以消滅的存在，驚人的財力、驚人的關係者、驚人的權力，可以說是千錘百鍊的極端成果，它代表著中國現行主流的賄賂文化，也呈現出中國繁榮經濟下背後的黑暗。